新世代身體書寫,直視污穢之物,探觸成長暗角備受矚目的新銳作家林文心首部小說集《遊樂場所》周芬伶:「挑戰讀者的潔癖。」劉梓潔:「為成長小說立下新定義:成長是一場污穢的遊戲。」馬翊航:「極度緻密的點描之下,顯然有當前難得一見的感通與強悍。」《遊樂場所》收入八篇短篇小說,題材聚焦女性身體與情慾、無法言說的私密經驗,小說看似日常卻充滿不安感與戲劇性,想像豐沛,文字獨特,張亦絢形容:「『乾』,通常是負面的,但林文心卻把『乾』寫到極致,變成卓然成家的美學。」「赤裸的、骯髒的、粗糙的,皆是妳。」——〈遊樂場所〉開篇與小說集同名的短篇〈遊樂場所〉榮獲林榮三文學獎短篇小說獎二獎,聚焦狹窄浴廁空間,描述年輕女子在窺視與被窺視下,自從情慾甦醒之後,陷入狼狽且骯髒、羞愧而快感的屎尿大戰。獲台北文學獎的〈淨女〉,從小被母親教導經血不潔並且要求手洗內衣褲的女子,因而產生潔淨緊張,養成在女生宿舍偷窺他人洗衣內容的習慣,……刺青男體也刻劃滿腹心事的女子、被消音的女子、過度清潔的女子與過分自責的女子,李欣倫認為,「她們從小被教導清潔自己,但成長過程卻反覆被幽微的暴力弄髒,不僅來自於父權的口沫和拳頭,成年女性也不自覺加以規訓,……究竟,這是誰的遊樂場所?」馬翊航專文推薦——「重重環繞『私密』與『不慎露出』的故事與心結,隨著閱讀的逐步推進,似乎顯現了小說家的某種任務與職責。她來擦拭,她來掃除,她來追問。在極度緻密的點描之下,顯然有當前難得一見的感通與強悍。」李欣倫、周芬伶、張亦絢、楊佳嫻、劉梓潔一致推薦(依姓氏筆畫排列)此書關於潔與不潔。滿腹心事的女子、被消音的女子、過度清潔與過分自責的她們,從小被教導清潔自己,但成長過程卻反覆被幽微的暴力弄髒,不僅來自於父權的口沫和拳頭,成年女性也不自覺加以規訓,職場的苛薄語及垃圾話,讓無法滌淨的女身,被話語洗得更加不潔,成為污穢標籤,血腥毛邊。修辭變幻,象徵膨脹,女性衛教的曖昧與侷限,身體情感史的斑駁與暗面。家族傳承的衛教不是教導妳如何清潔,而是要警告妳不要弄髒世界。於是,眾女身撤退到浴間、廁間和洗衣間,淌出淚水汗水體液經血,透過自我校正般地徹底清潔,沒有歡愉,唯有戰慄。究竟,這是誰的遊樂場所?——李欣倫(作家)確實是「奇葩」且難評的作品,挑戰讀者的潔癖。作者在人物與行動細節處理上鮮明生動,有血有肉,聚焦於一人一事,因集中描寫而得到強力效果,屎尿不是重點,而是情欲失控者的「退嬰化」表現,「肛門期」與「性蕾期」混亂的窘境,彼時,性器即排泄器,排泄與快感不分。由這篇作品,也可看出女性與情色書寫的困境,邊緣女性想殺出死路時,竟然開出一條「屎路」,令人感到淒寒。——第十六屆林榮三文學獎短篇小說獎評審周芬伶(東海大學中文系特聘教授)我同意這篇的主題一點也不宏偉,但即便是小題材,作者完全沒有偏離主題,達到集中托高的效果。排泄被寫得有點色情又有點好笑,很少能讀到將排泄與女性成長過程的情欲啟蒙、禁忌、摸索結合在一起的作品,有其特殊性。而且,作者把廁所比喻為遊樂場所,也非常有創意。——第十六屆林榮三文學獎短篇小說獎評審范銘如(政治大學台灣文學研究所特聘教授)讀《遊樂場所》,我總有種進入千年老妖異世界的奇特感:生冷、生硬又生輝——寂寥的深處冒著古怪的泡沫,恐怖的裂縫滲出慶典的霓虹。性與非性、肉身與反肉身、女與反女,辯證出現。「乾」,通常是負面的,但林文心卻把「乾」寫到極致,變成卓然成家的美學。如同西西〈像我這樣一個女子〉問世時的驚悚,或如從《班尼的錄影帶》開始就以批判與預知,重構殘酷的漢內克。無論就小說或性別,這條林文心開出的「血路」,奇妙地並置了本質的激進與反本質的顛覆。——張亦絢(小說家)只有你一個人記得,還可以稱做記憶嗎?替一個人的身體染過顏色繡出心願,可以算親密關係嗎?還沒退冰完成的,是屍體還是靈堂外的人生?我們應該珍惜的,是一顆偶然的草莓,還是手指上溫存共生的水泡?林文心在小說裡以她銳利的眼、冷截的文字,重構這微溫但大謬的世界。——楊佳嫻(作家)林文心的《遊樂場所》標誌出新世代的身體書寫,也為成長小說立下新定義:成長是一場污穢的遊戲。以身體作為記憶的載體,既以下半身接地氣,也以大腦在夢境與記憶中來回遊走。林文心直視污穢之物,探觸成長暗角,匯聚排不出來的碎便、揮不去的記憶碎片、硬不起來的男友,透過書寫,淨化糞便與經血,也進化書寫之術。——劉梓潔(作家、編劇)